叙利亚的危险联系

前黎巴嫩总理拉菲克·哈里里遇刺之后,全世界的目光都盯住了叙利亚。黎巴嫩反对党和哈里里的支持者公开指责叙利亚总统巴沙尔·阿萨德政权要对刺杀事件负责。布什政府虽然没有正式指责叙利亚,却用实际行动表达了相同的意思,召回了驻大马士革的大使。叙利亚拒绝按照联合国决议从黎巴嫩撤出军队,有消息说这引起了美国的极大愤慨。

黎巴嫩反抗叙利亚霸权的斗争日益激烈,但这只是叙利亚需要解决的四个问题之一,在上述四个方面,叙利亚所作的努力都远远不够。另外三个问题是:叙利亚在伊拉克的所作所为、叙美关系和国内改革的需求。叙利亚政权向来以充满危害的顽固闻名于世,上述挑战有可能愈演愈烈,使叙利亚比现在遭到国际社会的更多排斥。

在黎巴嫩问题上,叙利亚多次误解了布什政府的意愿。去年9月,美国与法国一道提出了联合国安理会1559号决议,要求叙利亚撤军并解除以真主党为首的一切民兵武装。这项提议是在去年9月阿萨德置法美警告于不顾,违反宪法规定加大黎巴嫩总统埃米勒·拉胡德的权限后做出的。但迄今为止,叙利亚官员还在非公开场合认为美国的撤军要求不是认真的。

叙利亚领导人还继续对黎巴嫩结束28年叙利亚军事占领的呼声置之不理。哈里里之死使上述要求更加强烈,因为前总理的数万名党内支持者从前涉及到叙利亚问题都严守中立,现在却大声疾呼“叙利亚滚出去。”

实际上,贝鲁特已经成立了由不同群体组成的广泛的反抗阵线,要求叙利亚撤离。但叙利亚不但没有满足他们的要求,建立平等、健康的双边关系,反而试图分裂反对派,以便重掌大权。哈里里被刺事件大大增加了这样做的难度,叙利亚还必须为由此引发的美法强烈反应做好准备。

在伊拉克问题上,2003年4月9日巴格达被占领后,大马士革就对过去的政权表现出异乎寻常的怀念。尽管叙利亚和伊拉克复兴党曾经誓不两立,但同为专制联盟的成员无形之间拉近了两国的距离。对叙利亚人来讲,亲美国的民主伊拉克远比不上萨达姆·侯赛因,他们了解这个老对手,后来还在伊拉克遭到国际制裁时从双边贸易中获利颇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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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利亚被怀疑支持伊拉克复兴党流亡份子可能会破坏与伊拉克新政府之间的关系。巴格达不断指责阿萨德政权纵容伊拉克资金流向叛乱份子,不久前还通报叙利亚在费卢杰被击毙的伊斯兰武装份子身上发现了他与高级叙利亚情报官员的合影。作为选举产生的伊拉克合法政府,叙利亚应该表现出应有的远见,放弃对萨达姆政权的留恋。

叙利亚卷入伊拉克叛乱使布什政府渐渐失去了耐心,这也是叙美关系日益恶化的主要原因。实际上,人们能够感受到华盛顿对叙利亚的明显蔑视。这也是为什么人们很少把叙利亚否认在伊拉克扮演了破坏性的角色当真,也解释了为什么阿萨德在叙以格兰高地再度谈判中失去了美国的支持。

另有迹象表明,叙利亚在其它问题上也未能摸准美国的意图。比如,阿萨德显然没有意识到布什政府认为他与恐怖主义有多少联系。叙利亚官员认定由于复兴党的非宗教性,美国肯定会支持它镇压伊斯兰叛乱。他们没能看出美国官员认为叙利亚与巴勒斯坦、伊拉克和黎巴嫩领土上的伊斯兰恐怖组织串通一气,大搞恐怖活动。

阿萨德政权在国内也进退两难。政治和经济改革的推进速度极为缓慢。叙利亚国内讨论的主要问题是复兴伊斯兰教,替代政治经济体制,但这一动议除了达官显贵外很难引起别人的兴趣。法国反对叙利亚驻军黎巴嫩至少部分反应了对阿萨德改革宏愿的清醒认识,欧盟也曾提出过类似的保留意见。

阿萨德正处在政权的巩固期,没有多少改革的空间。实际上,他的新任内务部长,强硬保守派加西·卡南(Ghazi Kanaan)去年亲自领导了对改革派和库尔德人的镇压。去年11月内阁调整,把卡南和其它人召入政府就被视作反应了阿萨德的偏好。未来数月内的几轮退休潮会使总统有机会替换更多手握实权的官员。

但政权巩固不是改革。阿萨德必须证明他越来越大的权力能够带来真正的改革。迄今为止,总统在对伊问题和国内事务上都执行了强硬路线。没几个人相信他是真正的改革者。这样的含混可能会让叙利亚付出惨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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