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办法面对普京的疯狂？

巴塞罗那—俄罗斯入侵乌克兰震惊了世界，导致许多评论人士得出结论，因为如此轻率的行为只有非理性独裁者，甚至可能是疯子才会做出。但还有人却发现了利用西方现有弱点重建旧有苏联帝国的合理策略。究竟谁才是对的？

从叙利亚和阿富汗惨败到英国脱欧，再到美国和欧洲日趋严重的两极分化和瘫痪（欧美同样无可救药地依赖俄罗斯能源），俄罗斯总统普拉基米尔·普京认定这是一次发动进攻的机会的确有充分的理由。再加上苏联解体后俄罗斯人在后帝国时代仍然沉迷于曾经的荣耀，你就会明白，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正握着胜利之手。

普京以荒谬的说法为其在乌克兰发动战争辩护，称在该国东部省份爆发了针对俄罗斯人的种族灭绝，所有这一切都令人毛骨悚然地想起希特勒在1938年的弥天大谎。在希特勒声称300名苏台德德国人被捷克警方杀害后，西方人在慕尼黑表示赞同，之后希特勒继续入侵并肢解捷克斯洛伐克。我们都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正如温斯顿·丘吉尔在英国首相内维尔·张伯伦回国时所说的名言那样：“你可以在战争和耻辱间作出选择。你选择了接受耻辱，就无法逃脱战争的惩罚。”

英法将捷克领土割让给德国（他们这样做时从未想过要询问捷克）事实上却成为希特勒一直在策划的一场战争的导火索。同样，现在看来，普京显然一直在筹备他对乌克兰的入侵行动。除与中国达成新的经济协议并用大量虚假信息淹没国际和国内媒体外，他还累积了约6，30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

尽管目前对其政权实施的史上最严厉制裁已经导致该战争基金无法动用，但积累这笔钱本身就证明他曾经做过大量计划。普京及其克林姆林宫的追随者无法忍受相邻的斯拉夫民族国家建立起西式民主，并筹备有朝一日投入北约的怀抱。尽管法国总统马克龙等欧洲政要与俄罗斯进行对话并提出各种形式的绥靖政策，但我们现在知道，所谓的外交“解决方案”从未真正摆到过桌面上。

普京战略曾经考虑过哪些因素？首先，他很有可能会指望制裁措施可以忍受，因为在2014年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 干预西方选举、在世界各地进行暗杀并参与击落一架民用客机时，西方所做出的反应是非常有限的。克里姆林宫还正确预料到，西方民主国家不会以武力回应其军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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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由于中国与克里姆林宫同样有兴趣遏制全球自由民主发展，普京可以指望中国人通过购买俄罗斯天然气来维系额外的经济命脉。但这种全新关系也并非毫无代价。随着世界继续分裂为不同的技术和经济集团，俄罗斯将丧失战略自主权，从而更加依赖中国。俄罗斯或许拥有强大的军队；但因其GDP与西班牙和意大利规模相近，俄罗斯其实远非经济强国。

北约的复兴是另一个代价，该组织将从脑死亡（如马克龙所言）演变为不可或缺的。约25%的爱沙尼亚和拉脱维亚人均为俄罗斯血统。尽管上述国家已经加入北约，但在乌克兰事件发生后，这些国家将需要额外的保证。事实上，通过以参加最新北约会谈为由来威胁芬兰和瑞典，克里姆林宫表明不仅仅是乌克兰成为普京的任务。

普京还发出了不那么隐晦的使用核武器威胁:“任何干涉乌克兰的人都将面临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后果。”确保相互毁灭是否已经丧失了核威慑效力？这难道不是疯了？

这是另一种战略手段是最有可能的：也就是曾经所谓的外交狂人理论。如果西方认为俄罗斯如此执着于自身使命，甚至甘冒遭受巨大损失的风险，而且他可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那样对普京是有利的。普京必须不断伪装才能让这种立场更具可信度。如果他眨眼，西方就会知道他一直在推行一项精心设计的计划。用博弈论的术语来说，他将向外界表明他的“类型”并不总是好斗的。这样一来，其核心战略优势就将会失去了。

迄今为止，克里姆林宫仍一直保持着激进路线。但两大风险也因此随之而来了。首先是意外或误会会引发与西方的直接军事对抗。除非得到中国的全力支持，否则俄罗斯负担不起这种成本，而目前来看中国是无法从这种情况中获益的。

第二种风险是西方将试图以自身有限但却强势的军事抵抗来考验克里姆林宫。在乌克兰这样做可能风险太大，尽管它可能会由大城市的一场屠杀所引发，但阻止俄罗斯军舰进入波斯普鲁斯和达达尼尔海峡却指明了一条可行的道路。

普京很有可能已经排除了这种可能性，因为他认为西方太无能了。但如果事实证明他是错的？如果西方能给克里姆林宫一个充分的理由，令其相信西方并不是那么弱的？归根结底，局势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将取决于西方愿意为遏制俄罗斯付出什么样的代价。